满足一下我的恶趣味……

从寝室的窗子望出去，可以看到两条街以外教堂的十字架，在夜里亮着灯。
酒吧今晚办魔幻风主题party，昏暗的橙色灯光下巫师的尖帽子和精灵的尖耳朵此起彼伏，像一座座浮动的塔楼。百里屠苏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黑长裤靠墙坐在吧台的一角，在喧闹声中无端想起了寝室窗外黑夜里发着白光的十字架。
前些日子方兰生突发奇想要学调酒，竟雷厉风行地找到了这家酒吧打起工来。今天是他当上调酒师以来的第一个主题party，于是百里屠苏被软磨硬泡抓来捧场。可是方兰生一开始干活就忙得团团转，百里屠苏来了半晌，只得到一杯免费的无酒精mojito和一句“木头脸好好玩儿去吧”。
见百里屠苏默默在原地端着杯子喝到一半，方兰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过去郑重叮嘱：“放心，要是有人敢欺负你，就找本少爷给你撑腰！”
酒保方兰生收获了今晚第一个来自客人的白眼，还是个让他贴钱的客人。

不过方兰生的担心似乎并不多余，百里屠苏这样的人即使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会有人找上门来。一个戴着银色面具拿着法杖的巫师走了过来，一手在胸前划了个优雅的圈，对不动声色看着他的百里屠苏行了个奇怪的礼。
这在cos什么呢……百里屠苏暗自想，却见巫师一言不发伸手拿了他的酒杯就喝。银色反光映得百里屠苏眼睛亮了亮，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揭掉了那人的面具。
“咦，不是酒啊。”面具下是一张轮廓冷峻却表情丰富的脸，似乎有些失望地放下杯子，“既然敢揭我的面具，怎么会不敢喝真正的酒呢？这无酒精的鸡尾酒，可就像那去咖啡因的咖啡，脱脂的巧克力，以及宗教宽容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
“都不过是逃避问题和自欺欺人罢了。”
“你没喝酒怎么也说醉话？”

“臭酒鬼你离屠苏远点儿！”方兰生像消防队员一样冲了过来。
“哟，原来是方小公子你的人呀。”男人咧嘴向方兰生笑着打招呼，放下法杖，在百里屠苏身边坐下，“你叫屠苏？好名字。”
“木头脸你别理这酒鬼，这人要么不开口，一开口就是说胡话，而且比狗皮膏药还黏人！”方兰生有点脸热，拿抹布狠狠地擦着吧台。
男人把胳膊往吧台上一趴，压住抹布的一角，凑上前去：“方小公子今天火气略大啊，不如请我们喝杯tequila pop？”
“你……要喝酒自己掏钱！再说，谁跟你是‘我们’啊？”方兰生用力把抹布从男人胳膊下扯出来。
“我请。”沉默了许久的百里屠苏突然发话，把男人的面具拍在吧台上，看了他一眼，转头对方兰生说，“就要他说的酒。”

“屠苏果然是爽快人。在下尹千觞，承情了~”
“哼，装什么假客气。”方兰生瞪了尹千觞一眼，转身去调酒。
酒端上来的时候百里屠苏有点错愕，因为盘中除了两杯盖着盖子的酒，还有两片柠檬和一小碟似乎是盐的东西。
“这是？”漆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少年调酒师。
“tequila pop啊，就知道你不晓得，这酒喝起来可麻烦了，跟这酒鬼一样麻烦。”方兰生说着又瞪了正冲着他挑眉的尹千觞一眼，“要先在一手虎口上抹盐，另一手拿杯子在桌上磕一下把酒里气泡磕起来，呼一口气，舔一口盐，然后一口气喝完酒，最后吃一片柠檬。”
“……”百里屠苏有点好奇地用右手食指挑了盐往左手虎口上抹，可是盐粒儿似乎不听话，洒落了大半。
“屠苏啊~这样抹盐是不是好点儿？”尹千觞说着做起示范，先在虎口上舔一下，盐粒便乖乖沾在了手上。
百里屠苏点点头，又看着尹千觞熟练地轻磕了一下酒杯，趁着气泡冒上来之际一口盐，一口酒，杯中便空了。于是依葫芦画瓢。一口灌下酒的时候，在盐和气泡的刺激下，辛辣的感觉被放大了好几倍，瞬间将口腔点燃。
见百里屠苏皱眉，方兰生忙指了指碟中的柠檬。百里屠苏咬了一口柠檬，燃烧的感觉褪去了一些。
“哎等等……”尹千觞说。
“？”百里屠苏叼着柠檬，有点茫然地转脸看尹千觞。
男人突然贴近，衔走了少年口里的柠檬。

“你！……”方兰生的第一个念头是殴打这位酒吧的常客。
百里屠苏也有同感，但他还记得自己是来给兰生捧场的，于是站起身：“兰生，我先回去。”
肇事者望着无表情的少年离去，抹抹鼻子，脸皮赛城墙地冲怒目的酒保一笑：“我也该告辞了。”

百里屠苏没有回寝室，而是去了两条街以外的教堂。午夜的教堂早已关了门，门前的广场空无一人，春天的夜风微醺。那杯龙舌兰酒大约是喝得过急，百里屠苏抬头望亮着灯的白色十字架，想起盐，柠檬与宗教宽容。

【本来的脑洞是觞苏谈哲学来着，怎么就写成了纯调戏……